? 夙瑤閉目感受了一下靈力運行，尚無不妥，但既然連偏執的玄霄都能在控心咒的影響下心灰意懶，慕容紫英不可小覷。

“掌門想要我的命？”她的神情可能帶出了殺意，慕容紫英忽然開口了。

殺他嗎？不……夙瑤不想殺他，只是那一剎那的危機感令她本能地想要斬除一切威脅。

但是慕容紫英把她的沈默當做默認。

控心咒其實下在慕容紫英身上，玄霄身上的是他利用攻擊反噬種下的。他從頭到尾，沒有舍得對夙瑤出手。

她感覺不到中咒，不是因為控心咒厲害，而是因為她原本就沒有中。

而她卻想殺他了……

“慕容紫英，你聯合雲天青三人阻攔雙劍，我原諒你；你在我杯中下藥，對我施加的一切，我也都可以原諒你，但你不該不知悔改，一意孤行！飛升勢在必行，你做再多都是無用的。”夙瑤掌心向上，風雪的氣息彌漫開來，她問道，“你究竟是否明白，瓊華三代努力的意義？”

慕容紫英不回答，但夙瑤原本也沒想要他回答，暗雲壓頂，風雪漫天，夙瑤的神情隔著獵獵疾風大雪，不甚分明。

三代鑄劍，一朝乃成。妖無辜嗎？她不去想。

一道劍光斬開風雪，傾瀉一地銀光。慕容紫英持劍而來，劍指夙瑤！

夙瑤不退，劍陣已出，十八柄幽藍的劍環繞在她身側，替她承受了這一擊。

破裂的劍芒星辰一樣散落開來，她的眼睛因此而發出幽微深沈的光。

“上清破雲，好一朝上清破雲。”

夙瑤面帶怒色，水靈力洶湧而出，基礎招式水靈引，在她含怒的一擊中卻攜帶天地之威，令人膽寒。但在最後一刻，卻偏了幾分，沒有打在慕容紫英身上。

漫天冰霜急急落下，撒了慕容紫英滿身。

他愕然而立。

“掌門……”慕容紫英瞳孔緊縮，倒映出夙瑤有些疲憊的臉。

“解開控心咒，你走吧。”夙瑤冷冷道。

她竟無法對慕容紫英出手。

“夙瑤，我來助你！”火焰流過，羲和劍全力出手，慕容紫英倉促舉劍橫檔，依然被擊飛出去，在雪上噴出一口血，煞是鮮艷。

夙瑤阻之不及，只來得及格住玄霄的第二劍。

“你住手！”

玄霄疑惑地看著她。

夙瑤定了定神，開口道，“他罪不致死，饒他一命吧。”

玄霄揚眉冷笑，“你要袒護他？若是我沒感覺錯的話，他給我下了控心咒吧。”

他終於還是回過神了，夙瑤心底一沈。慕容紫英掙紮著站起來，拄劍而立，“玄霄師叔，你大意了。”

他這是……在找死？

夙瑤心中一震，攔住羲和，“玄霄，不要沖動！”

玄霄沒有硬是要殺慕容紫英洩憤的意思，聞言也就收手，略一思索，道，“只怕這控心咒，施咒者一死，被施咒者也會受影響，輕則發狂，重則重傷死亡。”

慕容紫英表情一滯，張了張口，卻說不出一字。

玄霄冷嗤道，“慕容紫英......你說是也不是？”

無言的寂靜中，只聽聞慕容紫英斷斷續續的咳嗽聲，一滴一滴血落在雪地上，凍成艷色的花朵。他受的傷太重了，夙瑤微微皺眉，“紫英，解咒！事已至此，你真以為憑你能阻攔得住麽？”

雪花無休止地墜落，在一片純白中，摻雜了血的紅。慕容紫英按著胸口，艱難地呼吸著。

“咳……呼……”他的視線已經模糊，夙瑤的面容在搖晃，他終於不得不放棄。

青色的光芒綻放開來，他耗盡最後一點力氣，解開了控心。

夙瑤與玄霄禦劍而去的時候，留下了他的命，卻擊碎了更珍貴的什麽。

“掌門，睜開你的眼睛看看那些妖吧......”

不知他的低聲呢喃是否傳到了他想要傳達的人耳中。

他慢慢地跪倒，他太累了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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